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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陌生人陪我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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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坂幸太郎作品群像向】仙台一日

伊坂幸太郎作品群像向同人文。其实当原创看也行,挺没意思的……找出所有出现梗及出处的给小红花_(:з)∠)_

 

 

 

飞溅的鲜红液体迅速填满了视野。

 

 

就在刚刚,我站在十字路口混在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中等待红灯结束,这群忙碌的人几乎每个都用左手撑着伞,右手把手机举到面前。除了一个站在街边的奇怪青年,既不打伞也不像在等红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要说有什么防护措施,好像也只有那一双手套。

可我站在人群中,连手套都没有,两手空空,不禁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摸了摸口袋,想掏出早已没电的手机装装样子,可是才拿起一半就觉得这样做太傻了。没办法,我只好装作自己只是不想分心而已,不时四处看看,心里想着“我也和你们一样,是有正经工作的上班族哦”,同时想起没把头发扎成发髻。

难熬的几十秒终于即将走到尽头,在最后的几秒时,我仍然装作自己只是在看风景,因而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某人,一边低头看着手机,脚下却先于绿灯到来而迈了一步。

下一刻,飞溅的鲜红液体迅速填满了视野。

事情发生的太快,汽车疾驰而过,穿着西装的人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像是蹩脚的芭蕾舞者试图完成一个大跨步,毫无美感可言。它最终重重地落在地上,鲜红的液体飞溅到半空中,又落在马路上,这一次却好似音乐喷泉的水柱优雅地落入池中,从鲜红迅速变成暗红,深浅不一的大块红色呈现出的诡异美感让我迟疑了几秒。

啊,原来是血啊。

终于意识到液体成分的我回过神来,被骚乱的人群推来搡去,听到连续不断的尖叫声和议论声,一种由胃部蔓延至全身的颤栗姗姗来迟。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勉强挤向街边时,我意识到自己还没什么表示。是否应该尖叫一下表示惊恐呢?还在犹豫时,我却看到一小撮穿着西装的上班族匆匆绕过事故现场,穿过马路,依旧行色匆匆。

就算是刚刚目睹了这样的惨状,却依然牵挂着工作,这才是真正的上班族,在工作日请假来仙台的我根本没有资格浪费时间,更没有资格声称自己是和他们一样的上班族。和他们比起来,我最多只能算是个实习上班族。

抱着一丝惭愧,我离开了现场,穿过了一条街之后,发现街角有一个白人女孩,举着类似塑料板的东西。

“请告诉我你喜欢的日语。”

她用日语这样说。看着这个带着微笑的外国女孩,我只得接过她手中的笔,原本想写“上班族”,可是在落笔的一刻,我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刚刚在人群中时脑中出现的第一个词。

于是我在板子上写下了我弟弟的名字。

“是人名啊。”女孩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用英语和日语分别向我道了谢。

1

刚刚来到仙台时,这里正下着雨,没有带伞的我走出车站便觉得有点狼狈,想买点热饮喝。走到自动售货机前思索该选咖啡还是玉米汤时,身后突然有人靠近,我没有回头,但听出他还牵着一条狗。

我回过头,身后的人牵着一条金色的寻回犬,戴着墨镜,手里拄着一支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我立刻意识到:他是盲人。

“可以请您帮我买一罐黑咖啡吗?”

盲人彬彬有礼地询问,递给我一枚硬币。我连忙回答:“没有问题,请稍等。”等到他想要的热黑咖啡掉出自动售货机,我弯下腰捡起来递给他。寻回犬有些警觉地看着我,似乎在问:“你不会伤害我的主人吧?”,我不由得冲它摆摆手,表示手里没有武器。

“他叫吉他。”盲人温和地说,“是我的导盲犬。”

“啊,真是抱歉……”

“没有关系,他很温顺的。”

“您这样一个人,没关系吗?”

“我本来是来接我妻子的。”说到这里,他有点苦恼地皱皱眉头。“但是,她叫我留在这里别动,等她来找我。”

即使行动不便,也依然惦念着妻子的盲人先生,真是了不起啊。我钦佩地想。而吉他仍然警惕地盯着我,还嗅嗅我的味道,依然没有对我放下戒心。

“真羡慕您的妻子。”

“毕竟在一起生活很久,一旦分开肯定会不舒服嘛。”

我摸摸有点湿漉漉的头发,“是这样吧。”

 

或许真的是这样,一旦生活在一起很久,分开时就会感到不习惯。在我还很小时曾在仙台住过一段时间,那时附近有一家便利店被抢劫了,而那个抢劫犯和逮捕他的警察在一场事故之后同时人间蒸发,这在当时已经算是社会性的大新闻了,到处人心惶惶。

这直接导致我弟弟不敢一个人行动,无论去哪儿都一定要拉着我。每当他想出去买雪糕,就一定粘着我恳求许久,直到我烦不胜烦地答应陪他去便利店。当时的我只觉得真是麻烦,希望妈妈管管他,可是我妈却丝毫不在意,说:

“因为分开的时间会很长,所以要用尽一切手段延长在一起的时间。”

我弟弟得到了妈妈撑腰,更加理直气壮,牵着我的手腕,煞有介事地说:“我和姐姐一定要在一起才行!”

一直到两个月后那个姓伊藤的抢劫犯去自首,我都得陪着我弟弟上楼下楼。我一直觉得烦躁,可是真到了弟弟不需要我陪的那一天,我却觉得一阵阵空虚和担忧,像是在三伏天吞下了一大块冰,觉得解了长久的酷暑,可立刻感觉到从胃部蔓延至全身的不舒服。

我爸爸注意到之后,笑着对弟弟说:“你们两个一分开,姐姐就开始想你了哦。”

弟弟开心地看着我,却故作不在乎地说:“我才不要和姐姐总待在一起呢。”

我却不开心地想:说想和我在一起的不就是你吗?

这种情绪直到我在高中时无意发现我其实并不是妈妈的孩子时才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意识到我和我妈并没有血缘关系,可奇怪的是,我却的的确确是我爸的女儿。这种关系令我费解,同时又生出新的担忧,既然我不是妈妈的孩子,那弟弟会不会也不是爸爸的孩子呢?

这种隐隐的忧虑反而让我装出并不在意弟弟在做什么的样子,甚至开始疏远他。弟弟虽然察觉到了,却并没有采取什么挽回的措施,这就让我不得不想:果然不是亲生的吧?于是又回到开头,这每每让我联想到埃舍尔的那幅名作,一个个刻板的士兵在上下起伏的楼梯上行走,最后却仍然回到了原点。

如果说这种忧虑也在某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刻一定是我终于接受父母先后死于艾滋病这一事实的一刻。

2

走出老远之后,我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目的地。我曾在仙台读大学,但已经离开了近三年,这样想来,我便顺路去拜访了大学时的朋友,令我惊讶的是她竟然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只是现在的姓氏已经和以前不同了——是渡边。

渡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这令我再次感到一丝惭愧,原来我已经落后于同龄人的人生进程这么远了。只是,或许是产妇惯有的抑郁,她的情绪不太好。我斟酌着词句,最后问了一句:“你在担心这个孩子吗?”

渡边不安的情绪自然没有因为我这个实习上班族的话得到安抚。她焦虑地说:“我很担心他和他父亲的未来。”

我对这个回答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个孩子出生后会像宙斯一样逼他父亲吐出曾吞下的孩子?

坐了一会,我便告辞了。可是多余的时间无处消磨,非要说的话我也并非完全没事做,只是也并没有紧急到非做不可的程度。找了一家咖啡店,我要了一杯美式咖啡,又借了电源给手机充电,等到手机自动开机后,却没有如我想象一般蹦出数十个未接电话和数十封未读邮件,这又让我有点失望,却又有些庆幸。

我只能想象着我唯一的亲人——弟弟,现在在做什么呢?但最终没有结果。当我喝着咖啡假装悠闲地看着窗外时,却被玻璃上映出的一对客人吸引了注意力。

两个男人,都留着长发,乍一看有些像双胞胎。其中一个戴着眼镜,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里的什么贴纸,我努力想要若无其事地看清那是什么贴纸,好不容易看清了一点图案,却发现是托马斯小火车,真是大失所望。而另一个手里捧着包上了外皮的文库本,书脊上手写的字我更加看不清,于是又努力想要若无其事地看清那是什么字,好不容易看清了之后,发现竟是一本叫做《别了,草莓田》的书,再次大失所望。

喝光了咖啡,我站起身,假装伸了个懒腰,装作若无其事地往他们那桌瞥了一眼,却不想两个男人同时转过目光盯着我看,虽然都没有说话,脸上却仿佛写着“我们早就看到你了”。我尴尬地坐回座位,点亮积攒了一点电量的手机的屏幕,努力思索之后,终于找到一件可以做的事。

我应该打电话告诉黑泽,我来了仙台,本来应该用包裹寄送给我的调查结果,改为面交比较好。

3

黑泽据说是一名私家侦探,是一位同学介绍给我的。我还是大学生时就雇佣过他帮我调查,为人还算可靠。只是,我实在不觉得私家侦探是他的主业,这人的行踪很神秘,我甚至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是小偷,但是从未说出口。

拨通了黑泽的电话后,他对我来了仙台表示惊讶,但没有多问,当我提及想要请他把调查结果面交给我时,黑泽爽快地答应了,但是他要今晚才有空。

“那,在哪里碰面呢?”黑泽问我。

我想了想,说了我大学时常去的店“贤犬轩”的名字。这家店的韭菜炒肝很和我胃口,当时还未成年的我经常假装成年人,就着韭菜炒肝喝酒。只是这道菜却在某一天神秘地从菜单上消失了,让我遗憾异常。

“贤犬轩。”黑泽说,“好的,记下了。请你坐在吧台等我,如果你先到了,就点些酒吧,由我付账。”

我也算是黑泽的老主顾了,但受他照顾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黑泽先生,一直以来都承蒙你关照,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想要一张专辑,随便什么。”

“好的。”我点点头,刚想挂电话,却听到黑泽问:“你知道席勒吗?”

“埃贡·席勒?”我想起那位总是让人觉得他的画没画完的艺术家。

“对。据说他曾被怀疑和自己的妹妹乱伦。”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啊?”

“没什么,突然想到了而已嘛。”

离开咖啡店,雨已经停了,太阳露出了脸。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学生时代常去的唱片店,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只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戴着耳机试听。只是,他的手里还拎着德文字典,稍微有点煞风景,我撇撇嘴,联想到刚刚似乎看到街角开过的车上坐着一对男女,虽然看不清脸,可是那个女人的身体庞大到足以装下两个男人。这恰似在唱片店里看到德文字典的微妙感觉。

既然黑泽说随便什么都好,我就随便选了一张陈旧的专辑,封面由几何图案组成,还不错,名字叫做《Fish Story》。我总觉得这个词组在英文中有什么别的意思,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于是作罢。如果是我弟弟的话,肯定知道,可我实在不想联系他。

 

实在不想联系他。可似乎就在不久以前,我还恨不得把他锁在身边。

得知父母都患了艾滋病的我,第一反应甚至不是震惊和恐惧,而是飞快地跑去弟弟的高中,把正在上数学课的他从班级拉去医院做全面检查。一家医院还不够,我连着带他去了三家医院,忐忑不安地等待检查结果时,弟弟冷着脸问我:“姐姐,你为什么不检查下自己?”

现在想来,那真是句伤人的话,但随后我便被弟弟拉走去做他刚刚结束的检查。在双重的不安和焦虑后,我们得到了检查结果,都是阴性。这在给了我莫大的安慰的同时,也提醒着我一个我不愿想的事实。

我的父母,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感染的艾滋病呢?

这实在是个令人难过的问题,但我和弟弟都心照不宣地选择装作一无所知。我爸选择不接受治疗的时候,我竟然没有表示反对,所以说不定当时我的心里是有点埋怨他的:凭什么把这些难堪的事实丢给我和弟弟?

可是,等到他去世了,我的埋怨却更深了一层:为何把我们丢下?我本以为他在离去前会给我和弟弟一些忠告,可是他至死都一言不发。所有的怨恨和不满就这样积累下来,每天晚上我和弟弟两个人吃着简单的饭菜时,都会如鱼刺一样一下下刺着我的心,痒痒的,却又有些疼。

我仍然不知道弟弟是不是爸爸的孩子。但他在这个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姐姐不需要用那种病作为下半生的精神依靠吧?”

真是伤人啊,为什么会对姐姐说出这种话?

而我的妈妈,在去世之前,甚至都没看我一眼,只对弟弟说:“只要别妨碍别人,做些让你开心的事吧。”

我再次埋怨地想:为什么只让他做些开心的事呢?现在最不开心的,难道不是我吗?最终连葬礼都很冷清。或许亲戚们都觉得羞于出席,我只能自我安慰这是人之常情。可是随即又抱怨起来:难道这是我的错吗?

作为成年人的我,不得不负担起一切事物,处理财务、房产和葬礼费用,而弟弟虽然帮不上忙,但却开始打扫屋子和清洗衣物。这在令我感到开心的同时,心里却又添了一份对爸妈的埋怨,把这样一个孩子孤零零丢下,你们怎么忍心呢?

但是却如同儿时对弟弟的不耐烦一样,这样的情感很快在某一时刻烟消云散。

那一刻,我打开了弟弟发来的邮件。

“我想和姐姐交往。以一辈子一起生活为前提。”

4

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再次经过了早晨发生事故的路口,除了封锁了现场进行调查的专业人士,大部分人都被请走了,除了如我这样的漏网之鱼,从楼房和街道的缝隙钻出来,用神出鬼没的蟑螂来形容说不定很恰当。

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些人中还有两个年纪很小的孩子,其中一个抱着昆虫图案的贴纸,而他们脸上的表情不管用兴奋还是恐惧来形容都不恰当,那是一种仿佛见惯了尸体的老法医看到下一具工作对象时说着“又是新的一天”的平静,出现在两个小孩子脸上实在是让人觉得恐怖。

我不禁觉得仙台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一边绕路过去看今早外国女孩站立的地方,她已经不在了,大概收集了足够的词语便离开了。但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地方坐着一个男人,面前放在笔记本电脑,面前的牌子上写着“齐藤先生一次一百元”。我琢磨了一会儿,仍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新兴职业,加上和黑泽约定好的时间快要到了,便转身穿过地下通道,到街另一边去找出租车。

在我等候出租车的地方,临街的墙壁上似乎被人涂鸦了,有一个青年正起劲地擦着,看着他很有干劲的样子,我也忍不住露出称赞的笑容,轻声说:“辛苦了。”

青年笑着回复:“我可是这一行的第一名!”

难道说清理涂鸦这一行也有排名吗?我碎碎念着,坐上出租车离开了。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我下了车,看到前面停着一辆绿色的私家车,似乎是德米欧。而能注意到它,则是因为一个看起来是小学生的男孩正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一边对路过的人报以微笑。今天碰到的奇怪人物这么多,究竟是我自己的原因,还是仙台此地向来如此?

时间还算早,可我走进店里后却已经有喝醉的大叔冲我笑,一边说:“你是高中生吧?你知道龙之介吧?很有名的哦!”一边的他的同伴头疼地说:“请您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我感到微微的不适,难道说“龙之介”指的是芥川龙之介?一见面就问我是不是高中生,难道是老师?还是家庭法院的人?

 

说到家庭法院,因为我的父母都没有留下遗嘱,所以还请他们来咨询过几次。只是当时弟弟若无其事地说着“请认真考虑和我交往的事”,导致我对家庭法院的人印象不佳。

这里就有一个即将成年的青少年思想很危险,你们为什么看不到?

事实上,因为我弟弟当时的语气太平常,我几乎就以为他在跟我说“请认真考虑晚上吃炖牛肉的事”或者“请认真考虑把爸妈的东西都扔掉这件事”甚至于“请认真考虑去医院再做一次全面检查这件事”,但显然内容并非如此。

也正因为他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我甚至没办法做出一个震惊或疑惑的表情,只能愣愣地回答:“哦,好的。”

“请尽量在月末之前给我答复,不答应也请明确告诉我。”

“哦……”

我甚至问不出“为什么”,只剩下点头说“您说的是”的份儿。比起雨天不带伞却戴了手套的青年、面对尸体镇定自若的小学生和冲我大声嚷嚷“你是高中生吧”的大叔,说不定我弟弟更奇怪一点呢。

5

黑泽到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一杯梅酒。黑泽在我身边坐下,也要了一杯梅酒。我把今天买的专辑送给他,然后黑泽把一枚信封递给我。

“谢谢你的礼物。”黑泽说,“这是你需要的所有调查结果,我拜托了一位熟人帮忙做了一些工作,不过没告诉他目的和来源。”

“嗯,他以前雇佣过黑泽先生吗?”

“是的,他曾经是我的客户,连他的父亲曾经雇佣过我哦。”

黑泽语调温和却又有一丝轻快,让我很乐于听他说话,但我知道他最多只能透露到这个程度,便不再深究了,转为翻来覆去地看手里的信封。

“现在不打算打开?需不需要我离开?”黑泽问。

“不,只是……”我摇摇头。“黑泽先生,如果你是个杀手,会不会爱上你的目标?就像电影里那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黑泽似乎挑了挑眉。“不会,因为是工作,即使真的爱上了她,也不会因此耽误执行任务。而且……”

“而且?”

“我是个独行侠,过不了和别人在一起的生活。”

“黑泽先生是这样的人啊……”我叹了口气,“是穿越到异世界就一定会凭借一己之力建立事业的角色。”

“这样吗?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黑泽先生喜欢席勒吗?”

“我对艺术不太感兴趣,不过,有一位朋友倒是挺喜欢他的。”

“可是黑泽先生看起来像是会喜欢画的人啊。”我笑了,心情略微放松下来。

“人很容易被表面现象迷惑,你可要小心。”黑泽也笑了,“很多看起来很像事实的东西,其实是虚构的;看起来不可思议、不可理解的事情,反而是有着极其深刻的理由的哦。”

“黑泽先生一定很适合当牧师或者心理咨询师。”

“我也不喜欢宗教,不过我会考虑你的后一个建议的。”

黑泽放下两杯酒的钱,和我交代了一下余款的支付问题,最后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挠挠头,说:“我看到有人堂而皇之地把正在放音乐的电子设备塞进投币式储物柜,这其中有什么深刻的理由呢?”

黑泽露出困扰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说不定那只是看起来像电子设备,其实是笼子,里面关了一位会唱歌的神明,那人把神明锁起来,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干坏事了。”

“什么啊!”

 

黑泽离开后,我想立刻拆开那个信封,可是临动手又踌躇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好久,然后又拿出了手机。竟然还有少量残余电量,大概足够打一个电话。不过,我还不想打电话,只能等别人打给我了。

好,很好,我马上要打开信封了——

可是,就在我鼓足了劲想打开信封时,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走到吧台前,问:“可以请你把酒水单递给我吗?”

我看了他一眼,“你成年了吗?”

高中生有点不好意思地一指身后,“我跟我爸来的啦。”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那一桌上坐着四个大男人,看到我回头竟然还纷纷热情地冲我挥手,身边的高中生露出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表情,从我手里拿走了酒水单,迅速走开了。不管哪一个是他爸爸,肯定都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再次看看面前的信封,旁边放着我的手机。

信封和手机并排躺在吧台上,每一个都毫无生气。

我拿起信封,想要打开,却不料塞得太满,直接撕开很容易把里面的东西也撕坏,身边有没有别的工具,只能有点滑稽地一点点抠着封口处的胶水。

当我终于打开了一半时,手机响了。

 

FIN.

 

 

 

 

 

另外,其实我很喜欢埃舍尔和席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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