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morrow is yuki day.

感谢陌生人陪我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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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华】疼痛为烙印(1~2)

·有少量流血、自残情节,介意慎戳

·配对为岩泉一×三咲华,拉郎注意

·人物崩坏/二设多

·过去捏造有

·还没写完,因为快开学了所以估计写不完了(

以上ok?

 

(1)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三咲华最害怕的其实是疼痛。

据母亲说,华是个早产儿。还在母亲腹中时,华比其他的孩子都要安静,以至于被脐带缠住了脖颈几近窒息时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当她的状况被发觉时已经晚了,于是只能选择剖腹产,让她提前来到人世。这段往事一直以来都是三咲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最初听到的时候华还会觉得很对不起母亲,自己能活下来真是太幸运了,可是听到的次数一多起来就有点微微的厌烦,尤其是当这件事被家人开玩笑地和其他事情联系在一起时,就更加让人心里不舒服。而这种微妙的难过又不能轻易地表达出来,于是只能埋在心里慢慢消化。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当华发觉自己对疼痛的感受似乎比其他人更敏感时,她只因为条件反射轻轻叫了一声,随后便咬了咬嘴唇,急急地噤声。

华关于疼痛的记忆始于三岁时第一次打预防针。时隔多年已经记不清细节,只记得小小的自己挽起袖子露出细细的手臂,自以为勇敢地睁大了眼睛,可是在锐利的针尖刺进皮肤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大哭起来。这种感受是对于当时尚且年幼的华来说着实难以形容,似乎隐约记得动画里面形容疼痛“就像一百头大象咚咚地跑过去一样”,可是华觉得针尖带来的疼痛远远超过大象带来的疼痛,在那一瞬间仿佛其他的感觉统统失灵,看不到面前护士的脸,听不到身边母亲的声音,闻不到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世界上只剩下华和剧烈的疼痛。

这种感受大概约等于十四岁的华因为痛经半跪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感受。只是十四岁的华早已经懂得应该如何抑制疼痛时产生的生理反应,所以显得安静了不少。这种只有女性才会懂得的难言苦痛在华的朋友口中有着不少非常形象的形容,尽管华一直刻意避免着将疼痛具象化,可是听到这样那样的比喻时还是忍不住赞同。

“就像吞下了高速运转的打蛋器。”

这是个不错的比喻,因为说这些话的人都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吞下高速运转的打蛋器,可是她们都能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而对于华来说,这种比喻的好处在于,就算她们真的有过这样的经历,华所感受到的疼痛也会和自己痛经时的感受成正比,痛感高于其他人数倍。

至于无意中发现这点并不让人愉快的与众不同点,是因为一个命里注定的机会。

三咲华从三岁起的人生,似乎就和一个词分不开了。

“舞蹈”。

华最初接触舞蹈的时候其实相当狼狈,虽然幼小的身体还很柔软,但是在练习基本功时仍然不可避免要触及一般来讲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做出的动作——至今仍令华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个在一字马之后要求把整个脊背都贴在身后的腿上的动作,没有哪个小女孩没因为它流过眼泪,这种痛苦超出了她们的人生阅历所涉及的范围。

而华大概是因为它流过最多眼泪的那个小女孩。首先一字马就是噩梦的开始,绷紧脚尖和小腿的那一秒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再加上向后仰身时腰间仿佛快要折断一般的疼痛,大约再来一百头大象也不及。这种痛苦无法逃避,却又太过刻骨铭心,这直接导致在后来的两三年中每次练早功时华的眼泪都止不住,即使那时已经没有那么剧烈的疼痛了,可是一点微微的刺痛和无法遗忘的回忆总会在抬起纤细的腿压在练功杆上时再次涌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年幼的华眨眨眼睛,眼泪就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这样的时光终于六岁那年的早春,母亲来舞蹈教室接华的时候,被老师叫到了隔壁的办公室,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听见母亲和老师的谈话。

“华平时很听话,也很刻苦……”

“谢谢您……”

“但是这孩子已经要上小学了,应该有专业方向了……”

华不知道老师和母亲谈论的究竟是什么,只能愣愣地听。

“……还是希望让这孩子学国标吧。”

“您不推荐芭蕾吗?”

“虽然说学这个注定要苦一点,但是这孩子每天练基本功的时候都一直在哭,别的孩子学了两三年都已经不哭了,而且小孩子嘛,问他们也都说不觉得疼了。只有她每天都掉眼泪。选芭蕾的话,她可能受不了每天绷脚尖那么辛苦……”

大概就是在那个瞬间,华突然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没有人和自己一样承受着这么多的疼痛。不小心撞到货架的金属部分时膝盖像是烧起来一样,被鱼刺扎了一下手指的疼痛会持续一整天,出门玩时摔倒在台阶上,磨破的手肘和膝盖一跳一跳,一连几天动一动就火辣辣地疼……

还有在练功房里洒满阳光时,腰肢关节传来的刻骨铭心的疼痛。

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念头在随后近十年的时间里渗透进她生活的每个角落,随之改变的只有华日渐过人的忍耐力,忍耐酷暑,忍耐严寒,忍耐噪音,忍耐悲伤,这些能力似乎无师自通,她自己都解释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哦,对了,还有忍耐疼痛。

对于忍耐疼痛的能力,正确来讲应该是“忍耐因疼痛产生的生理反应”。

大象跑过去的痛苦、吞下打蛋器的痛苦、世界只剩自己和疼痛的痛苦,这些无论过了多久都不可能当做不存在,所能做的只有不断习惯和不断忍耐而已。

这样的忍耐经历持续到了华十五岁的早春。那时的她即将步入高中,收到来自条善寺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她拆开大号的邮政信封,把录取通知书展示给家人们看,然后接到了来自一个非常熟悉的人的电话。

“华,你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吗?”

“收到了哦,等四月份就可以去条善寺读书啦。你怎么样?”

“还是那个样子,跟你说过的,果然还是不会留在宫城了。”

“是是,我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以后就不能一起跳舞了。你要记得找个适合自己的新舞伴啊——”

“华。”

“嗯?”

“我不会再跳舞了。”

“……”

“我已经十五岁了。华,我再也不会跳舞了。”

“我知道。”

“抱歉,华。”

“说这个没有必要。该道歉的是我。”

“华,你还有很多机会——”

“我以后不跳舞了。上高中之后。我不跳舞了。”

无论如何那都是个绝佳的好天气,傍晚时华在厨房切晚餐时要用的白萝卜,突然被同学打来的电话吓得一激灵,顺手在围裙上擦擦手,跑去接电话。电话挂断后又回到厨房处理完剩下的食材,她想起酱油已经要用完了,于是解开围裙打算出门去买,这时华才发现一件她早应该注意到的事,围裙上有血迹。

抬起左手,食指上有一个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因为已经碰过了水,伤口开合的程度稍微有点夸张。轻轻动一动,才能隐约感觉到食指上有一个裂口,应该及时包扎了。

但是不疼。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十五岁的少女三咲华,就在这一天失去了陪伴了她数年的对疼痛的感觉。

·

后来华曾经试图深究这其中的道理,但是无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从那天开始,她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伤害,都再也不能让她感受到一丝的疼痛。

没有大象,没有打蛋器,也没有唯有她与疼痛的世界。

生活还是要继续。就像儿时对自己过于敏感的体质保持沉默一样,这一次华仍然选择了沉默。

只是有的时候华会有点微妙的担心。也许自己的感官会从此越来越迟钝,虽然一直都没有这样的迹象。

但是华不觉得这是无道理的担心。高三暑假的某一天她去超市购物的时候因为被特价商品吸引了目光而有点失神,但是下一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跌倒在地的那一刻撑着地面的手肘似乎有点磨破了,膝盖狠狠撞在地面上,肯定已经留下了淤青。但是不疼,一点都不疼。

后来被推着购物车的那个孩子的父母拉着不断道歉的时候,华仍然有点心不在焉。她很清楚自己失去的只是疼痛的感觉,但是眩晕的感觉、心跳加速的感觉、呼吸加快的感觉在每次意识到自己受伤之后都会造访,这多少让她安心了些,自己只是失去了一种感觉和其带来的一部分生理反应而已。

但是这一次,剩下的一部分生理反应竟然也消失了。这比自己的伤势更让人担心。

因此华站在超市门口的长椅前掏出购物袋里的水果刀时,几乎没有犹豫。

·

其实水果刀是可以伤人的,在不注意的时候就很容易被划出伤口。但是如果刻意用它给自己制造伤口还是有点困难,虽然会感受到微微的疼痛,但是很难真的划破皮肤。

不过这都只是因为对疼痛的恐惧。

十八岁的三咲华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感受过疼痛了,对她来说这种体验仍然是刻骨铭心的回忆,但是也仅仅是回忆而已,现实中的自己,早已经对被这种感觉拒之门外了。

没有消毒措施,也没有考虑过之后该怎么样。华用刀刃对着自己的左手时,脑子稍微有点乱。

刀刃划过皮肤时几乎没有感觉,但是能看到一道细小的裂口由指根延伸到手腕和手掌的交界处,随后缓慢地渗出血珠,顺着倾斜的小臂落下,填充了皮肤中不易察觉的细小纹路。

曾经听人说过,手掌的这个部位在手相学里被称为火星丘。

没有痛感。华听到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促,但是她分不清是因为这种她过去绝对不会做出的行为,还是因为身体对过去因疼痛而产生的生理反应残存的回忆。

不够,不够。她在小臂上寻找了一处不会伤到重要血管的地方,握着刀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因为要用水果刀割破皮肤所用的力道并不普通,而且……她有点眩晕。

这一次流出的血比刚刚多一点,两股暗红色的血液没有交汇,各自顺着小臂滑落。“啪嗒”地面上多了一朵绽开的血花,紧接着是第二朵。

华觉得自己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刀了。内心里对自己失去感觉的恐惧稍微平复了一点,但是现在的她觉得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糟糕,眩晕、心跳加速、呼吸加快,还有杂乱的回忆,关于大象和打蛋器,还有只剩她和疼痛的世界……

突然右手被一股巨大的外力猛打了一下,刀立刻脱手,震得华的手腕一阵发麻,连视线都模糊了。隐隐约约看到面前的人,应该是男性,焦急地大吼“你在做什么啊”,听声音还是个少年……

三咲华的眼前一黑。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2)

关于岩泉一的事,似乎不用做过多赘述,大家都知道他是青叶城西男子排球部的王牌,全校有名的硬汉人物,连续两年斩获本校扳手腕大会冠军,并在几乎所有体育项目中以出色的个人能力取得优秀的成绩。不仅如此,为人也非常正直,对于大多数事情都一丝不苟,缺点是脑子稍微有点不会转弯。

在这个平凡的夏日,岩泉会出现在超市门口纯属偶然。他的手指在训练中意外戳伤了,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得乖乖定时换药。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岩泉觉得口渴难耐,可偏偏今天没有带水,就打算就近找个便利店,这么想着的时候看到马路对面正好就是大型超市,可是怎么可能因为买瓶水就去超市——

——于是他就看到了长椅前的那个女孩。

最开始岩泉只是目光扫过了她,并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毕竟宫城这么大,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太多了。但是不巧的是那一瞬间有什么反光的东西晃了他的眼睛,再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是女孩手里拿的东西。

岩泉的视力很好,更何况那女孩子的姿势不太正常。即使隔着一条马路,他也能分辨出来她拿的东西和镜子的形状不太一样。

那是一把刀。

岩泉的脑子里当时“嗡”地响了一声,不仅因为这把刀,而且因为那把刀架在女孩的手腕上。

如果是平时的岩泉,是不会闯红灯的。但是此时此刻的岩泉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飞快地穿过马路,把身后的一连串鸣笛声丢在一边。他靠近那个女孩的时候意识到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因为血液已经顺着她的小臂滴落了,可是她的神情有点恍惚,根本没有注意到岩泉的靠近,甚至还做出了想再划一刀的架势——

岩泉踉跄了一下,挥手打掉了女孩手里的刀,因为用力过猛产生的震荡让他的手有点发麻。但是岩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近距离看到她手臂上的刀口时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是因为剧烈运动,而是因为看到他人的伤口时会不自觉地代入到自己身上。

即使只是想象一下也觉得太疼了。

“你在做什么啊!”

岩泉焦急地大吼出声,引得附近没有注意到女孩的路人都纷纷回头。女孩眨眨眼睛,嘴唇动了动,但是没出声。

下一秒钟,她缓缓地倒了下去。

岩泉只能扶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倒地的趋势,“喂、喂!振作点啊……喂!”

可是没用,她已经昏过去了,左手臂搭在腿上,血珠染红了她的长裙。岩泉看了一眼她的伤口,竟然有两道,而且都在缓慢地流着血。虽然这个位置和出血量根本不可能致命,而且估计就算是静置也会很快止血,但是她的样子太糟糕了,昏迷了不说,虽然似乎没觉得疼,但是肯定也不轻松。人群已经聚拢了过来,议论纷纷,有人似乎已经准备叫救护车了。

不,不行……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来回也要至少十分钟……

而且……

没时间留给他犹豫了,岩泉蹲下身把女孩拦腰抱起,飞快地冲出了人群。他能感受到女孩的呼吸,并不平稳,时慢时快。不知为何此时的岩泉一有一种感觉——真正令这个女孩感到不适的恐怕不是失血,而且其他的某种原因。

“喂……”

岩泉的脚步稍微慢了一下,但很快再次提速,他看了一眼女孩的脸,她仍然闭着眼睛。

“是你在说话吗?”他问了一句。

“我说——我叫三咲,三咲华……”女孩的声音。然后渐渐没了尾音。

“啊?”

岩泉不禁皱起眉头,这姑娘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这是在哪儿?新生招待会?

“我说……”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三咲华……如果医生问你的话……”

这下子岩泉一更加不解了,可是他只来得及意识到自己正在感到疑惑,却没空思索为什么疑惑,更别提关于答案的猜想。直到他冲进医院的大厅,才意识到自己多少该做出点回应,可是这种时候该做出什么反应呢——

“……哦。”他说。“我叫岩泉一。”

……什么不分场合的反应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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